姜晟暂时离开包厢。
等房门关上，秦玄羽重新拿起筷子，解决餐桌上剩余的美味佳肴，一口酒一口菜，吃的不亦乐乎。
方清舒刻意压低声音，朝他问道：“你想怎么做？”
“顺其自然呗。”嘴里嚼着东西的秦玄羽，含含糊糊道。
方清舒黛眉一蹙，快速说道：“如果那个姜蓉来给你道歉，你真打算让我签合同？”
秦玄羽不解的看着她。“你之所以没答应，难道不是因为对方欠我一个道歉？”
“这是最主要的原因。”方清舒毫不遮掩内心的真实想法。“除此之外，还有一点是我不太喜欢姜晟这个人，虽说每个成功的商人都足够奸猾，可奸猾且熟悉的商人，合作起来就不太如人意了。”
她要表达的意思是，通过双方近年来的合作，华方国际集团和环洋集团，对彼此都有了一定了解。
越是了解，就越容易在合作过程中做文章。
试想，万一姜晟对今天的遭遇怀恨在心，签下合同之后，故意在某一次货物运输当中，给华方使绊子怎么办？
而且单纯的降低5个百分点，根本算不上华方眼下拥有的资源中，最为优质的一个选项。
找新的进出口代理商合作，对方会为了抱稳华方国际集团这条大腿，让出一切能够让出的利益，并且在业务推动过程中，尽心尽力的去完成本职工作。
总之无论从哪一点来说，更换产品进出口代理商，都无疑是最佳决策。
再加上秦玄羽之前和姜蓉之间的纠葛，两大要素归集到一起，才致使方清舒做出拒绝和环洋集团续签合同的举动。
听完方清舒的解释，秦玄羽摆摆手道：“老婆，你不用担心，就算待会姜蓉来了给我道歉，我也不会让你答应跟环洋集团合作的。”
“这样不太好吧？”方清舒不难想象，当姜晟父女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以后，会产生多么强烈的负面情绪。
终于解决掉桌子上的全部菜品，秦玄羽灌了一大口酒，吃饱喝足后，靠在椅子上叼着牙签，满脸无所谓道：“没什么不好的，你要知道，我是小人，不是君子，小人为人处世的原则，总结来讲就四个字，睚眦必报，姜蓉在方爷爷寿宴上诬陷我，后面又坑了我一次，这两件事让我受了不少闷气，他们气我两次，我气他们一次，还算便宜他们了呢，再者说，他们不爽又能怎样？找我打架拼命？”
方清舒哑口无言。
要是姜晟父女真敢找秦玄羽打架，怕是借他们父女俩一百只胳膊一百条腿，也不够后者塞牙缝的。
适时，姜晟去而复返，强颜欢笑着说道：“蓉蓉马上就到，来，方董，秦先生，咱们继续喝。”
坐回椅子上，姜晟才发现十几盘菜全被秦玄羽吃光了，无奈之下，他只好又叫来服务员，重新点了一桌子菜。
秦玄羽也不客气，那胃口就跟无底洞似的，迅速展开第二场风卷残云之战。
姜晟看傻了。
“秦先生，你……你这……不会吃坏肚子吧？”
“唔……没事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，吃点东西，权当解闷儿了。”
“……”
姜晟出去打电话的时候，姜蓉、席苇、陈锋、范小豪等人组成的小团体，刚刚抵达一家酒吧，准备敞开了放纵一把。
阮雄及其手下四王，外加上万名小弟被军警两界清扫干净的消息，早在几天前，他们就有所耳闻了。
只是小团体涉及的人比较多，平常各有各的忙碌，一时没能定下日子出来庆祝，正好赶上今天大家都挺闲，才终于得以聚到了一起。
至于为什么要庆祝……
原因并非是给陈锋庆生当天发生的种种，其实就算没有那天的事，陈锋、姜蓉等人，也非常抵触阮雄他们的存在。
毕竟在整个刑德市内，唯一能够束缚他们这些少爷小姐行动的人，就只有阮雄等人，没有了地下势力，他们便能如同一只被放回山林的雀鸟，可以敞开了撒欢翱翔。
然而，这场庆祝会，注定要因为姜晟的一记来电变得不那么完美了。
撂下电话后，姜蓉愤愤然的把手机拍在桌子上，猛灌了一口啤酒，见状，席苇问她发生什么事了，姜蓉憋着气，说姜晟让她立刻赶去枫白酒店，今晚怕是不能陪他们一起嗨了。
陈锋作为这个小团体的领军人物，自然不会轻易放姜蓉走，他本想打电话给姜晟，帮忙从中周旋一下，却被姜蓉给拦住了。
姜蓉告诉陈锋，打电话也没用，跟姜晟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，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自己亲爹的脾气。
姜晟在电话里的语气，根本没给她留有拒绝的余地。
怀着烦躁郁闷的心情，姜蓉离开酒吧，驾车直奔枫白酒店。
晚上八点左右，姜蓉姗姗来迟，直接推开包厢大门，边往里面进，边皱着眉头埋怨道：“爸，什么事非得让我赶过来，我……”
话说半截，当姜蓉看清包厢里另外两个人的长相后，立刻把剩余的说词咽回了肚子里。
方清舒？秦玄羽？
他们两个怎么也在？
由于事发突然，姜晟这边又着急签合同，所以没能在电话里跟姜蓉把情况说清楚。
见姜蓉到场，他硬着头皮，招手把人叫到身边坐下。
姜蓉入座，跟方清舒打了声招呼，转而表情古怪的打量了秦玄羽一番。
秦玄羽突然抬起头，笑眯眯的跟姜蓉对视道：“姜小姐，看到我在这里，而不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，你是不是觉得很意外？”
姜蓉不是蠢人，自是不难听出秦玄羽的话外音。“秦先生，你说笑了，好端端的，我怎么会想着你在医院里呢？”
秦玄羽视线一转，若有所指的冲姜晟说道：“姜董，看样子姜小姐不是很有诚意啊。”
姜晟干笑两声，眼神示意秦玄羽稍等，随之拉了不明所以的姜蓉一把，在其耳边低声道：“蓉蓉，待会你敬秦先生一杯，给他道个歉。”
“我凭什么给他道歉？”
姜蓉像条被踩了尾巴的母狗，嗷嗷叫着站了起来。
嗯，好戏要开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