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文谦的反应，让韩露和齐远都不解，纷纷看向他，眼中露出询问。
最后——
韩露看向赵文谦，“你是不是舍不得杀我？还喜欢我在你身上玩你啊！”
她还想要赵文谦能够快点儿杀死她，因为她知道自己该死，自己的命运改变不了。
所以还在故意刺激。
赵文谦将手收回，看向韩露，“不是我不杀你，而是我在给你一个机会！”
“什么机会？”韩露不屑，看向赵文谦都是鄙视。
“韩露，你觉得你这样的人，若是被我直接杀死了，我解恨了，但是你的内心能够安宁吗？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
韩露冷静许多，更加疑惑。
“你做过的事情，自己很清楚。就像我曾经是孙圣手，我也做过很多事情，内心也是充满愧欠，但我在反思，我在检讨，甚至在洗心革面的做人，但你呢？”
赵文谦说完，看向韩露。
韩露与赵文谦的目光对峙在一起，足有几分钟，她突然发现眼前的赵文谦让她看不懂了，甚至在赵文谦的眼神中，她看到了一种过去她最缺少的东西——
坦诚！
认识自己的坦诚！
这让她的良知都仿佛被触动了。
脑海中浮现出过去这些年自己做的事情，玩弄过的男人，被男人玩弄的场景，还有曾经蜀地清风门的辉煌。
本来这一切，都是应该属于充满荣光的事情，但是这一切现在都成为了噩梦，无法改变的噩梦。
韩露突然很想哭，还是那种非常心酸的想要哭泣，就像是被什么触碰到了泪点。
盯着眼前的赵文谦，他曾经是孙圣手的身份时，也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，但是现在的赵文谦呢？
至少面对蜀猴和自己的羞辱，他不是觉得自己该死的去想死，而是为了尊严的想要去死。
而现在的自己呢？
这是因为知道自己必然要死，所以才会渴望的去死，这是不一样的，甚至是两个概念的事情。
她突然感觉自己与赵文谦相比，相差的太大，甚至就是天上与地上的差别，更是人性的可悲。
哇！
韩露忍不住痛哭出声。
这是她没有想到的哭泣。
最后——
双手捂着脸，身体不停的抽搐哭泣。
齐远扫了一眼，直接转身离开。
现场剩下赵文谦和韩露。
“过去，在我不知道自己是赵文谦，没有接触纪飞的时候，我也是憎恨纪飞，甚至觉得自己比纪飞厉害，就应该杀死纪飞。然而，当我接触纪飞的时候，我才知道，纪飞的魅力，才知道纪飞身上的正气。”
“我与席彬都是幸运儿，在我们最落魄的时候遇见了纪飞，纪飞给了我们希望，让我们勇敢的活了下来。”
“纪飞虽然杀了你们清风门那么多人，到底为什么杀害，你心中清楚……”
“不要说了！不要说了！”
韩露突然泪流满面，大声朝着赵文谦喊道。
赵文谦闭嘴，真的不再说了。
韩露抬手擦拭一下眼泪，看向赵文谦，“对不起！我为我之前对你的伤害道歉。”
“你能够说出这句对不起，我还是要为你点赞的。”
韩露听到赵文谦这样说，突然脸上露出笑容，甚至心中扬起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幸福感，仿佛回到小时候被人夸奖的喜悦。
“纪飞来了！”
韩露突然看向赵文谦身后说道。
赵文谦欣喜，立即扭头看去，结果没人。
噗！
突然传来利器刺穿身体的声音。
赵文谦怔了一下，连忙看去，一把匕首插在韩露的胸口，鲜血开始飞溅，韩露的脸色变得苍白。
“赵文谦，谢谢你！最后时刻让我知道什么才是人生，我，我白活了二十几年，但是我活了刚刚最开心的几分钟，这，这是，你，你给我的！”
韩露的声音越来越虚弱。
她插在心口的匕首，用最后一丝力气，猛然拔出，接着鲜血就像是利剑般射出，身体朝着后面倒了下去。
刚刚她虽然一直在求死，其实身上一直藏着一把匕首，就是想要关键时刻，劫持赵文谦，然后逃生。
她没有真的想要去死。
但是，赵文谦的最后一番话，让她放弃了想法，更是突然感觉自己的人生都解脱了，所以她选择了自杀，选择了这样死去。
赵文谦并不知道，他最后时刻分享了自己的想法，却救了自己的命。
而韩露也在这一刻，彻底的解脱了，彻底的放下了内心的各种愤怒。
一切皆有因果，这就是她自己种下的因，更是她应该有的果。
赵文谦看着躺在地上的韩露尸体，突然涌起一股复杂，自己要不是因为纪飞，会不会也是这样横尸在这里呢？
转头看向齐远，发现齐远已经不见了。
赵文谦知道，自己今天的这个决定，在纪飞和齐远等人的心中，也是树立起了自己的形象，也是他的重新开始。
赵文谦走到韩露身边，抬手在她的眼睛上抹了一把，韩露一直没有闭上的眼睛闭上了。
但她的脸上都是笑容，那是一种解脱了以后的笑容。
她，解脱了！
没错！
真的解脱了！
清风门的仇报不了，但是她知道，这不是应该报的仇，因为错在他们自己。
至于自己荒诞，淫荡的一生，到现在也是结束了。
不管是被她杀死的人，还是被她伤害的人，所有的人都成为了过去，成为了历史，而她注定要成为了属于自己的那个人。
走的很安详！
人生就是这样，有很多人活了一辈子，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，死的那一天，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死了。
而韩露还算是幸运，至少最后这一刻，她懂得了自己的人生，更是因为赵文谦，让她能够安详的自杀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尊严。
赵文谦并不知道，他这种转变，不仅仅是纪飞的影响，更是疯道人多年来，在他内心的影响，只是过去被遮住了，因为纪飞，苏醒回归。
他打电话叫来人，将韩露的尸体带走给安葬了。
另一边的纪飞，并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，他已经随着蜀猴，来到了香格里拉大酒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