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氏原以为她就算不死也肯定被毁了。
所以在山上那些人找不到她的时候，程氏和楚清霜都暗暗高兴。
可是现在楚沁月竟然完好无损地站在楚家大门，笑意盈盈！
两人因为过于震惊，以至于绷不住表情。
楚沁月眼底泛着幽光，耐人寻味地看着她们：“这还得谢谢二婶婶啊。”
“谢我？”程氏糊涂了。
楚清霜也是一脸茫然，纳闷地瞥了眼程氏。
楚展威亦感到奇怪：“月儿为何要谢你二婶？”
“当时山匪看中的是堂妹，二婶婶把我推给了山匪，让他们抓我，要不是这样，我也没机会从他们手中逃走。祖父，您说，我是不是该谢谢二婶婶。”楚沁月含笑问老爷子。
众人脸色齐变。
程氏尖声道：“你胡说！我没有推你！你别诬赖我！”
她心里又怒又惊。
当时那么做只想着一石二鸟，既能害死楚沁月又能博得丞相夫人的好感，程氏根本没想过会暴露。
她之前已经和山贼头子说好，先毁了楚沁月的清白，再杀了楚沁月，当时才会毫不犹豫地把楚沁月推出去。
她相信，其他人都不会把她的所做所为暴露出去。
唯一的例外就是楚沁月，也是她没有设想过的。
她哪里会想得到楚沁月能够从山匪的手里逃走。
楚展威沉下脸来，怒声问：“到底怎么回事？程氏，你真的害月儿？”
“没有，爹，你别信她的，儿媳怎会那么做？”
楚清霜也知道这件事被定型以后的严重性，连忙给程氏作证：“是啊祖父，娘心是好的，怎会干这种缺德事儿？”
接着她扭头看向楚沁月：“姐姐，你怎么可以诬赖我娘呢？就算你当时向娘求救，娘亲无法救你，只能任你被山匪抓走，但她也是没办法，当时那种情况，我们几个弱女子想帮忙也帮不了。你不能因此怀恨在心，诬蔑娘亲。”
旁边的萱儿和另一丫鬟也赶紧给程氏作证。
安儿不甘示弱：“你们都是一伙的，当然替她说话。老爷，您别听她们的，这一次要不是小姐命大，就要毁在山贼手上了。”
“你个死丫头胡说八道，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！”程氏眼睛狠狠一瞪，仿佛下一秒就要冲过去把她撕碎。
安儿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，旋即停下，有老爷在，她才不用怕。
“老爷，您看到了，二太太那么凶悍，在您没在场的时候，经常欺负我家小姐呢。”
她说的倒也是实话，不过程氏自然每每都得逞不了，反而要么被楚沁月无视，要么被楚沁月戏弄，最后吃亏的都是她自己。
程氏看安儿的眼睛几乎喷火，恨不得把她的嘴巴缝上。
楚展威瞧向程氏，果然看到她狰狞的表情。
程氏想要掩饰已经来不及。
“爹，儿媳是太生气了，想我在山上担心她，念着她，结果却被她泼一盆脏水，好心被当成驴肝肺，我这心里苦啊！”
由生气到苦闷委屈的表情，程氏表演得很是到位。
楚清霜亦一脸委屈地看着楚展威：“祖父，您这次真的误会我娘了，若是您不信我和娘亲的话，大可派人去问丞相夫人和她的女儿，当时她们也在场，看是我们撒谎还是姐姐在污蔑娘。”
程氏眼睛一亮，对啊，她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证人！
现在丞相夫人和徐小姐对她们母女可是感恩戴德，而且当时她推楚沁月出去可是为了救徐小姐，对方肯定不能说实话，得替自己圆谎。
登时，程氏不慌了，冲楚沁月冷冷一笑：“没错，丞相夫人身份尊贵，又是太子的舅母，肯定不会在这件事上作伪证，爹，您明日派人去问丞相夫人，省得以为儿媳那么恶毒，连亲侄女都害。”
安儿抓着楚沁月的胳膊，心里有些慌。
二太太和二小姐今日处处讨好丞相夫人小姐，而且也算是间接帮了对方，丞相夫人和丞相千金肯定会站在她们那边。
到时候小姐可怎么办？
老爷要是误以为小姐诬蔑二太太，肯定会对小姐失望的！
楚展威见程氏和楚清霜一派淡定，心下迟疑，转眸看向楚沁月。
他从心里更愿意相信月儿。
但两个太笃定了，如果追问下去，会不会伤害到月儿？
看了眼得意的母女俩，楚沁月心中冷笑一声，难怪要在徐家人在的时候动手，这是想借徐家除掉她吧？
不过没关系，想算计她，就那点智商还不够交税。
“祖父，明日一早，麻烦您派人去问问丞相夫人。”
“月儿，你确定？”楚展威认真地打量着她。
程氏和霜儿那么笃定，显然是相信丞相夫人会给她们作证，要是到时候丞相夫人证实了二人所言，那么月儿可就会担上诬蔑长辈的污名。
她刚回上京，还没在上京站稳脚跟，不容半点闪失，尤其是德行方面，易被人诟病。
她又与太子有婚约，会有更多的人盯着她，随时拿她身上的污点做文章。
楚沁月点了点头：“确定。”
程氏和楚清霜都暗喜。
真是个蠢货，居然真的想让丞相夫人作证。
也不想想，丞相夫人怎么可能会帮她呢。
不过这样也好，由丞相夫人出马，老爷子就不能怪到她们身上。
“好吧，现在时辰不早，丞相夫人和丞相千金也受了惊，等她们歇一晚，明日老夫再去拜访她们。你们也受了惊，都各自回屋里去吧。”
“祖父，霜儿告退。”
程氏向楚展威欠身一礼，与女儿相携而去。
背对着楚展威，母女两相视一笑，已经能想象到明日楚沁月倒霉的样子。
楚沁月也向楚展威告辞。
“等等。”楚展威叫住她。
“祖父还有吩咐？”楚沁月问。
楚展威目光扫过她的脸：“月儿，你真的没事吗？别骗祖父。”
月儿一个弱女子怎么从那些山贼手里逃掉？
黑风寨是上京城附近最大的一个山匪窝，里面的山匪都由一些江湖草莽聚集而成，实力比一般的山匪要强得多，多年来盘踞上京周边一带，是令官差头疼的一伙匪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