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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章 强抢民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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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阿梨,天宝,我们先离开这是非之地。”

    “好叻!大小姐,阿梨,你们护着小少爷坐好了!”

    “等等,那匹马儿呢?”

    天宝疑惑的问,“大小姐,什么马儿?”

    杨轻寒心中微紧,“昨晚你帮我找的那匹马。”

    天宝双眼轻眨,干笑道,“那是我在寺庙后院儿顺手牵马牵的,刚刚咱们出门时候,我就把它牵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他可不敢告诉大小姐,这关外来的神驹乃是首辅大人的坐骑……

    杨轻寒想起昨晚与那马儿的默契配合,心里浮起一阵失落。

    她迟疑了一会儿,从怀里掏出一块小木牌,“天宝,你拿着我的名片去找那马儿的主人,就说我愿意用这个换这匹马,若那主人有任何要求,只要不违法乱纪,不违背道德,我都会应承他一件力所能及的事。”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天宝呆呆的接下那块小木牌。

    这玩意儿还有这么诱人的用途?

    想必大人会很喜欢!

    杨轻寒皱着眉,知道对于普通人来说,这份诚意也许不够,于是又从头上取下一枚兰花玉簪,“一道带上这个,若马儿的主人不愿意要名片,就把这个给他。”

    阿梨不开心的抱着杨轻寒的手,“小姐,这个能值好多钱呢!王爷本就克扣汀兰苑的银子,我们在府里吃差点儿没关系,但小姐不能连个体面的首饰都没有。小姐!这簪子万万不能送出去!”

    天宝邪气的弯了弯嘴角,接过玉簪,笑道,“大小姐放心,天宝现在就去办!”

    “小姐!”阿梨委屈的红着眼,自家小姐乃是尊贵的景王妃,却过得连普通人家的女儿都不如!

    这簪子,这套王妃正装,就是她家小姐唯一拿得出手的装备了!

    以后要是出席汴梁各大小姐夫人公主的聚会,小姐哪还能维持一个王妃的体面呐!

    杨轻寒心里挂着那匹陪她出生入死的马,安慰道,“阿梨,那匹马,远不只这个价。”

    她现在还有些担心,这两样东西根本换不回那匹马。

    阿梨垂着泪,抽抽搭搭的哭,“难不成还是珍贵的汗血宝马啊……”

    杨轻寒笑着抹了抹丫头脸上的泪花儿,狡黠道,“说不定还真是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是汗血宝马的话,那…那阿梨……就勉为其难答应了。”

    杨轻寒噗嗤一笑。

    两人聊天的功夫,天宝得意洋洋的牵着流云走到马车前,一拍马屁,“大小姐,天宝不负众望,马到功成!”

    杨轻寒从马车的车窗里伸出手,愉悦的摸了摸马儿的头,昨晚情势危急,并未仔细看,今日才知道,这匹马高大俊美,浑身黝黑,皮毛光滑如洗,一看就知道是一匹价值连城的绝世良驹。

    “好马儿,它叫什么?”

    天宝笑嘻嘻道,“流云,流水的流,云彩的云。”

    杨轻寒笑着梳理了一下马儿额前的刘海,“是匹好马,以后,流云就是我的人,不,我的马了。”

    看着杨轻寒与流云亲昵的姿态,天宝不禁忐忐忑忑的心想,流云被送走了,也不知大人用什么马。

    哎,不管了,反正影一会将大小姐的名片和玉簪送到大人手里。

    大人看了那两样东西,应该不会气他自作主张将流云送给大小姐吧……

    将流云拴在马车上,天宝扬起马鞭,专心致志赶车。

    晌午时分,杨轻寒便回了汴梁城。

    现在,除了天宝和阿梨,她不信任景王府里的任何人。

    到了汴梁城中,她便直接命天宝改道。

    “大小姐,我们现在去哪儿?是要直接离开景王府吗?”天宝隐隐有些兴奋,浪迹天涯什么的,太刺激了!

    “不,我们去找一个人。”

    “谁?”难道大小姐这么快就控制不住思念,要去找大人?

    “去了,你就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天宝不明所以,埋头驾车。

    一路问询,穿街过巷,来到城南启夏门边的一座破房子前。

    等他停下马车,眼看着自家大小姐下了马车,敲开一扇破得连风都挡不住的木门,他才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儿。

    靠!

    原来大小姐不是想找大人的。

    她是来找没钱没地位的小仵作的!

    贺慈打开门,迎面对上一双黑水银一般的眸子,清澈明亮,轻灵毓秀,仿若包容了世间万象,又仿若两道剑光,带着披荆斩棘的霸气。

    他愣愣的望进她漆黑的眼眸里,“景王妃?”

    这样美丽不可方物的美人,不该出现在汴梁最脏最乱的贫民街。

    杨轻寒微微一笑,似和久别重逢的旧友打招呼一般,“贺慈,可以请我进去喝杯茶吗?”

    女人如花的笑脸晃花了他迷茫的双眼。

    她脸上,还残留着一些淡淡的伤痕,昨日白天还没有,难道她被打了吗?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贺慈挡在门口,难为情道,“陋室清寒,唯恐招待不周——”

    “我在景王府住的地方也没比你这儿好多少。”杨轻寒不以为意,笑了笑,从他身旁擦肩走进屋里,“天宝,阿梨,将阿照带进来。”

    “景王妃——”贺慈阻拦不及,自己还没进屋,又被一男一女架着一个昏迷少年擦过。

    “借过,借过一下。”天宝屁股一怼,将人怼开。

    贺慈举着双手,后背紧紧靠在摇摇欲坠的门框上,“你们……你们这是做什么?”

    光天化日,强抢民男吗?

    屋内光线不好,青苔连榻,青天白日,还需要点着一盏油灯才能视物。

    不大的空间里摆着一张榻,一张书桌,一排书架,四处便摆满了箱子,除却一小箱子衣物,剩下的全是书籍和竹简。

    汗牛充栋,四书五经,累累案牍,间或夹杂着几本关于仵作验尸的书。

    杨轻寒找了个位置下脚,让天宝和阿梨将阿照扶到床上,“你其实并不想做一个仵作?”

    一下子被人看穿内心,贺慈表情略显局促,“是,在下出生寒门,家道中落,唯有科举中第才能光耀门楣,仵作……只是在下维持生活的副业罢了。”

    杨轻寒有些失望,二十一世纪的贺慈是法医界的鬼才选手,对尸体的痴迷程度让他在那个领域创造了好几项新兴破案技术。

    让死人开口说话,让案件真相大白,是他最热爱的事业。

    而不是一个糊口的副业……

    “贺慈,你是仵作,应该懂医术,对吧?”

    景王府的马车太过张扬,贺慈只好进了屋,将门关上。

    “略懂。”

    “你过来,帮我看一看我弟弟身上的伤。”昏暗的灯光里,杨轻寒向贺慈和善的招了招手。

    贺慈无奈,走到床榻边,开始进入状态,认真翻检塌上少年的衣物和身上的伤口。

    杨轻寒越看,眉头皱得越高,“咳咳,这是活人,不是尸体。”

    贺慈丈量伤口尺寸的手指微微一顿,不好意思道,“习惯使然,王妃莫怪…·”

    “没事儿,你继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