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讨回公道？”
貌似中年，实则已经年近九十岁的灵指门门主，看向台下跪拜的灵指门二长老，莞尔一笑。
二长老抬起头，脸上敷着药泥，昨天被邓阿推了个狗吃屎，面部肌肤添了不少伤口。
这副德行，颇为好笑。
“门主，这次四象组来江北省，不仅导致我们的计划功亏一篑，还杀了您唯一的弟子，如果我们不有所行动，消息一旦在古武圈子里传开，恐怕有损我门威名啊！”
灵指门门主收敛笑意，默然沉吟。
灵指门勾结江北省地下势力一事，如果没有他这位门主授意，下面的人肯定是不敢把手伸出去的，其实他也知道，四象组对此类行为管控极为严格，一旦被发现，就会让整个灵指门陷入绞杀力十足的危险漩涡。
可是没办法。
大事在即，灵指门内的资金又不够充裕，所以他不得不出此下策。
本想着，等资金攒足了，就立刻收手，不给上面抓住小辫子的机会，哪成想上面突然下令实施的清扫行动，正好在这个时候展开。
于是灵指门便撞在了枪口上。
撞在枪口上的后果，如今也昭然若揭了。
多名门内才俊弟子丧命，就连他寻觅了三十多年，才等来的唯一爱徒，也死在了四象组成员手里。
不气？
那怎么可能！
同样是死了弟子，可灵指门门主内心压抑的愤怒，绝不比二长老要少！
基于这般前提，他才会同意让二长老亲自下山，跑去江北军区找四象组讨个公道。
名义上是讨公道，实际上也是让二长老去探探四象组的风向。
昨天深夜，二长老狼狈而归，灵指门门主简单问询了一番，就把人给打发回去了。
白虎组组长，仅仅是个拥有五道经脉修为的宗师，以此推论，青龙组组长的修为境界，必然也高不到哪去。
华夏众多古武门派，对上面的了解，仅仅局限于四象组，顶多再加一位拥有武神之名、常年坐镇京都的老者。
可武神有多强，包括灵指门在内的古武门派，也都不是特别清楚。
灵指门门主盘算着，假如二长老传回的消息，仅仅是四象组不足为惧，那么他就可以亲自出马，为自己死去的徒弟讨个说法。
然而二长老传回的消息却不止这一点。
据称，打伤他的人，是一名身负长剑的灰袍老者，传言又说武神不用剑，早年成名靠一双拳头，坐稳武神位置后，又以掌法为杀敌手段。
除了武神之外，莫非四象组手中还拿捏着别的底牌？
得知这一消息的灵指门门主，不得不暂时压下怒火，重新考虑为聂元阔复仇之事的可行性。
收回飘远的思绪，灵指门门主重新望向台下，冲二长老问道：“可曾看出那名武修的境界？”
“不曾看出。”二长老摇摇头。“当时他悄无声息的来到我身后，一掌一脚，我都闪避不开，也难以接下，根据我本身的武道修为推断，此人恐怕是一名仙师。”
“仙师……”灵指门门主眉头轻轻皱了皱。“我本以为，四象组掣肘我们这些古武门派的资本，无非就是两点，一为武神，二为军火，如今看来，我还是小瞧了咱们四象组的力量。”
“门主，我认为四象组，应该不会动用热武器攻打山门。”位于右侧首座的大长老，淡然表态。
灵指门门主看向他，笑眯眯的问道：“大长老何出此言？”
大长老迎上灵指门门主视线，理性分析道：“首先，一旦四象组与我灵指门撕破脸皮，只要我门内有人活下，势必会倾尽全力大肆报复，或许四象组中人无惧，但试问普通百姓能否挡得住我灵指门怒火？到时天下大乱，四象组必定会因此焦头烂额。”
“接着说。”灵指门门主笑意渐浓。
大长老顿了顿，又继续说道：“其次，四象组可以动用热武器攻打我灵指山，也就意味着他们可能会采用同样的方式，攻打其它古武门派山门，届时人人自危，古武圈子必生动荡，不难想象，倘若所有古武门派联手对抗四象组，所造成的局势，必定会导致整个华夏，再度陷入莫大动荡，一旦国外某些不轨之徒趁虚而入，那么……”
在座诸位长老深以为然，连连颔首。
“最后，我门计划刚展开不久，实际上并未和江北省地下势力联系太深，单凭这个理由，不足以让四象组名正言顺的搅动我门根基。”
分析完以上三点，大长老脸色陡然变得凝重起来。
“唯一需要我们注意的，就是防止那位被武道同僚尊为武神的老前辈。”
话音落下，坐在大长老对面的四长老，忍不住向灵指门门主问道：“门主，京都那位，当真有传说中那般实力卓绝？”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灵指门门主摇了摇头。“武神成名之时，我还只是门内一名弟子罢了，甚至于当时的四长老你，还没有入我灵指门下。”
获悉这一情况后，场内哗然大躁。
“武神成名如此之早？”
“那他今年得有多大岁数了？”
“门主今年八十有九，我与门主同为弟子时，起码要往前追溯六十年。”
“六十年前？”
“……”
一众长老震惊过后，纷纷把视线投向灵指门门主。
迎上这些目光，灵指门门主望向敞开的殿门，记忆仿佛飞回到了当年。
“算算时间，应该是六十三年前，当时的我，还没有资格跟着门中长者一起去参加武道盛会，只是听闻盛会结束后，一位秦姓武修，力压群雄，睥睨天下，成就武神之名。”
在灵指门门主不经意的情感流露间，台下七人，尽是在他那双眼睛里，读出了一种敬畏崇拜的味道。
闭上双眼，深吸口气。
灵指门门主作最终决定。
“这件事暂且作罢，当务之急，还是要想办法先把需要用的资金备足。”
“那元阔和门内弟子的死，就白死了？”二长老依旧有些不甘心。
灵指门门主双目一凝，重重哼道：“二长老如若实在咽不下这口气，我准你辞去长老职务，离开灵指门，以私人名义，杀上京都，为门内死去的弟子报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