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炎的身体猛地一震。
让那些瞧不起你的人，最后连仰视你的资格都没有。
这句话，触动了张炎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。
“我……可以吗？”
长年累月遭受白眼，张炎表面上满不在乎，实则在心底已经养成了浓郁的自卑感，这种自卑感就像是一层厚厚尘埃，让他本可以绽放出来的光芒，经久不见天日。
别的不说。
就说张炎这具皮糙肉厚的皮囊，便是古武圈子内极少有人能够拥有的神兵利器。
你打任你打，老子不会痛。
试想，假如有一个武力值爆表的人，授命摧毁一面钢铁城墙，结果发现无论他怎么努力，都无法在城墙上面留下一记浅浅的拳印，那将是一种怎样的体验？
人有力竭时。
何况你在击打城墙的同时，还要受到来自于城墙的巨大反震力。
城墙屹立不动，半点力气不用花，就能轻而易举的收获胜果。
最为重要的一点是，在古武圈子内，人们不比长相，不攀财富，不论权势……
一切的一切。
均以强者为尊！
只要你够强，你就能拥有你想拥有的一切！
“我说你可以，你就可以。”
这是秦玄羽给张炎的最终答复。
张炎用力攥紧拳头，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男人。
许久，他长舒一口气。
“老大，说句实在话，今天之前，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真正的老大看待，甚至想着只要发现形势不妙，就立马丢下你撒腿开溜。”
“但是……”
“假如在未来的某一天，你能让我感觉到受人敬仰的滋味，我张炎这条命，就是你的了。”
什么东西比命还重要？
有的人认为是金钱。
有的人认为是财富。
有的人认为是爱情。
一般来说，对某个人而言，越是重要的东西，他就越紧缺。
张炎缺少的，是尊重、是敬仰、是不再被人指指点点的挺直脊梁。
秦玄羽恰好抓住了他的命门，因此才会得到张炎如此沉重的承诺。
“你放心，我这个人吧，说到底比你还怕死，危及生命的事情我不会做，也同样不会让你去做。”
给张炎吃了颗定心丸，秦玄羽话锋一转。
“说说看，你修炼的到底是什么古武功法？”
这个问题，是秦玄羽一直想要得到解答的疑惑。
张炎挠了挠头，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：“我不知道啥叫古武功法。”
“不知道？”秦玄羽皱了皱眉，看张炎的样子，倒也不像是在欺骗他。“上次在金晟洗浴，我问你出自哪个古武门派，你也说你不知道，可是如果你跟古武沾不上关系，这一身钢筋铁骨又是怎么练成的？”
张炎恍然。“哦，你说这个啊！”
秦玄羽点点头，静待下文。
简单组织了一下语言，张炎压低声音，开始向秦玄羽娓娓道来。
“从很小的时候开始，我就被父母抛弃，成了孤儿。”
秦玄羽面色变得古怪，这个开场白，他平时都是用来忽悠纯情少女的。
张炎继续说。
“为了活下去，我一直靠捡破烂为生，后来长大了些，就跑到那种做力气活的地方打工，机缘巧合下，我碰上了一群淘沙人。”
“淘沙人你知道吧？”
“知道。”秦玄羽的大脑，早就被训练成了一个知识储存库，他几乎很少会遇到信息盲点。“就是一些靠吃死人饭活着的盗墓贼。”
“老大就是老大，果然才识渊博。”
张炎靠着脑袋里少得可怜的成语词汇，不轻不重的拍了一记马屁。
“他们答应我，每下一次墓，无论能不能淘到好东西，都会给我两万块钱的辛苦费。”
“两万块钱一次的活儿，对于当时的我来说，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事，所以我当场就接下了。”
“第一次下墓有点紧张，不过一切还算顺利，也正是有了第一次的经历，我才明白了自己充当的是什么角色。”
“说白了，其实就是炮灰。”
“虽然他们在下墓之前会做足准备，也会经常给我讲一些相关知识，可在未知的墓穴中，仍然存在不少隐藏在暗处的机关，稍有不慎，可能就一辈子出不来了。”
“我很清楚，这个活儿绝对不是长久之计，钱确实好挣，但命要是没了，挣再多钱能顶啥用？”
“于是，在后来的一次大墓里，我起了贪念。”
“下的深了，我故意走的很快，拉开了自己和那些人的距离，不管他们怎么喊我，我都当成耳旁风，一概不听。”
听到这，秦玄羽情不自禁的笑了笑，这个家伙，为了钱还真是什么背信弃义的事都做得出来。
“我没地图，也不知道那是个啥墓，全凭运气和以前的经验往深处走，想着只要拿到一件宝贝，后半生就再不用冒险出来淘沙了。”
“我在里面走了很久，没碰到一个机关，也没发现一件宝贝。”
“当时我犹豫了，想着要不就原路返回，找到那票人，说自己迷路了，跟他们缓和一下关系，回头碰见好墓再故技重施。”
“故技重施这个词用着没毛病吧？”
秦玄羽正喝着咖啡，被张炎这逗比问题弄得呛了一口。
“咳咳咳……你丫给我说重点！”
跟方清舒相处的久了，秦玄羽也难免沾染了一些她的行事作风。
张炎缩了缩脖子，开始引入话题主旨。
“当我准备走回去的时候，突然发现了一个石门，在石门上摸索了一阵，没费太大力气，就找到了开门的机关。”
“那是一间不到三十平米的石室，里面坐着一个死人，不对，准确的说，是坐着一具骨头架子，骨头架子面前，摆着一张写满小字的皮纸。”
“一开始，我只顾着找宝贝，根本没在意那张皮纸上写了啥，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件金银珠宝，于是就只好把心思动到了那张皮纸上。”
“所幸那段时间跟着他们认了不少古文字，加上后来分段摘抄，请一些熟识的古玩店老板帮我翻译，我总算读明白了上面写的是啥。”
“它应该是一门武功。”
张炎表情深沉，无比严肃的收尾定音。
秦玄羽眼皮直跳，忍着暴揍他一顿的脾气，咬牙切齿道：“你刚才不是说你不知道什么叫古武功法么？”
“啊？”
张炎一秒破功，满脸错愕。
“江湖段子里面的武功，就是你说的古武功法？它咋这么多名字呢？”
“你妹！”
为了不引起周围那些客人的注意，秦玄羽只能默默在心底破口大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