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想想，应该是去见小锦了，昨天打电话的时候，她问起了。
于是便急匆匆驱车去了顾宅，果不其然，她在这里。
他不知道她和小锦说了些什么，可是看到她满脸泪水奔下来，说要去自首的时候，他心里唯有疼痛。
时间一天天过去，案子却没有进展，他心里慌乱，原君撷又来这么一出，让他更加身心俱疲起来。
把凌锦带回顾泽安身边，知道她暂时是安全了，不会受苦了，可是那么想她，却又不敢见她，现在的案子，像是进入了死胡同，他走不出去，也走不下去。
看到她在顾泽安怀里全身颤抖的样子，他只觉得他没有脸见她。
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男人，算什么男人？
“她还好吧？”关廷宇又问了句。
严绪然摇了摇头，都不好。
“其实……我在想……”申司侨突然开了口，“比如，假设我们不拿出录音笔，胜算有多大？”
“几乎没有，我们现在手里，只有小锦没有杀人的动机，还有是米晓打电话让她去的，护士进病房时，她们没有争执，相处安好……她离开时，没有听到动静之类……”关廷宇一连说了好多条，“但是这些都不能足够证明她没有杀人……”
“那你们说，如果我们输了，小锦会判几年？”申司侨又问了句，随后望了眼沉默着的严绪然。
关廷宇也望了眼坐在那里的人，有些犹豫开口：“故意杀人的话……”他咽了口口水，没再说下去。
申司侨的脑海随即蹦出一条：【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规定：故意杀人的，处死刑、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】，他不禁打了个寒颤。
“三年……”严绪然却开口说了句，最最最坏的打算，他也不会让她判故意杀人罪的，只能是过失杀人。
“对嘛，关二你瞎说什么！”申司侨忙接上话，瞪了关廷宇一眼，“我的意思啊，我也只是说说，如果到时候真的没办法的话，要不，你……”他望向坐于大班椅内的严绪然，有些犹豫开口，“要不然你让你家毒怀孕了，那即使判下来，也可以监外执行啊……如果没判，那怀孕了也是一件好事嘛……”
“监视居住两日折抵刑期一日……”关廷宇忍不住补充了句，意思很明显，哪怕真的怀孕了，也抵不过三年刑期，到时候还是要进去。
“那有什么，只要她在外面，再怀孕呗！生个三四个再加上哺乳期，应该也差不多了……就是严，你多辛苦一下，运动得起劲点……唉你去哪？”申司侨话还没说完，就看某人黑着一张脸起身，他忙紧张地开口问，莫不是生气了？
严绪然没理会他，只是抓起桌子上的车钥匙及椅背上的外套，朝外面而去。
“喂，去哪啊？还没讨论好……”申司侨忍不住又叫了声。
“不是说怀孕吗？”走至门口的某人没好气回了句话，随即拉开门出去，也不管办公室内差点摔下椅子的另两人。
“这……我不过说说而已，他还当真了？”申司侨下巴差点掉下来。
关廷宇微微扬了扬唇角：“是个不错的办法……”
“不是吧关二？你俩如此一本正经的人，也玩这个？”申司侨挑眉，像他这种不正经的人才出此下策好不？
“我觉得挺好，哦对了，让你监视那杀手怎样了？”
“那男人婆啊？哦不对，女人婆……也不对……妈的，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！”申司侨忍不住曝粗。
“有没有打算要出去？”关廷宇问了句，端起茶杯轻呡口。
“目前还没有动静，但看样子应该是要出逃的，他不可能不知道我们正在找他犯案的证据……”
“可千万别让他逃了。”关廷宇嘀咕了句。
“知道。”
＊＊
严绪然是在近中午的时候回来的。
顾泽安因为凌锦损坏了录音笔，生了好大的气，虽说以最快的速度从杯内打捞出来，又拿吹风机吹干，可还是打不开。他最后打了泽野电话，让他拿出去修。
凌锦一直没说话，只是蜷缩在书房内的沙发上，下巴抵着膝盖，望着顾泽安不安地走来走去。
“为什么笔在你这里啊？”凌锦终于开口问了句。
顾泽安也总算停了下来，站在那里望着她：“他给我的，说让我决定。”
顾泽安的话凌锦抬头望他，是严绪然给他的？严绪然把那么重要的证据给了顾泽安？他铁定能料到顾泽安会偏向谁，那他的意思是……
凌锦想起早上严绪然对原君撷说的话：
【你知道我不会让你进去的！】
【你心里应该明白，严家不能没有你，爸，我，老大，我们都不能没有你！】
凌锦又将下巴搁在膝盖上，手指揪着沙发有下没下抠着。
反正，现在唯一的证据也已经没有了，如此也好，他也不用再纠结了，也能放心了。
顾泽安看到她没说话，又深深叹了口气，抓过桌子上的手机打起电话来。
“怎样了？不管如何都要修好！对，恢复里面的内容……不行就再换一家！想尽一切办法……”顾泽安对着电话那端的泽野说着，脸上已然一片不耐。
“我不管他用什么方法，只要恢复里面的内容就好！对，要尽快！”他又对着电话再次说了遍，随后才挂断，将手机扔于桌子上，手机撞击桌面所出的重重声响，让凌锦的心跳了下。
她知道他在生气，而且很生气。
凌锦悄悄抬眼望他，见他从口袋内掏出烟，打火机在手里点了好几下也没有点着，他又狠狠将打火机摔至地上。
顾泽安嘴里咬着烟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望着凌锦，凌锦接触到他的视线，忙低下头去。
顾泽安正想要说什么，只听得书房的门被一下子打开，门口出现颀长的身影。
凌锦也听到响声抬头望，还未反应过来，门口的人早已看到了她，朝着她过来，只是须臾，便一把抱起她，转身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