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语阁 > 修真吧少年 > 正文 第022章 又待如何

正文 第022章 又待如何

 热门推荐:
    藏经阁一层楼厅有个里间,以往是柳千城休息之地,如今闫小罗在阁中总事,便一直呆在这里,刚好可以和星灵秘密交谈。

    “戊土磐身诀?听起来挺带劲,是啥东西?”闫小罗迫不及待地问。

    星灵边想边说:“戊土洞天第一代祖师留下的,专门修体的体诀,在主山门藏经阁中被列为禁书,其余两本禁书一本是关于机关傀儡的,一本是关于去魂抹识、豢养道兵的,都是以‘戊土’冠名,想必不会比九大招牌法术差。”

    “禁书,那不是藏得很隐秘?你怎么……”闫小罗忽然打住话语,因为他觉得自己问得很无聊。

    星灵,是可以按常理揣度的吗?

    “戊土磐身诀正好适合小罗你现在的情况,先炼皮肉,后炼经络,然后你就不能再练下去了,你猜为什么?”

    “后面是炼骨骼?”

    旁听道课这么多天,又有星灵在课后补习,闫小罗的见识可谓日新月异,不用想也知道答案。

    星灵点点头。

    “闫师兄,有人找。”滕博的声音传过来,语气低弱,似乎有些畏惧。

    藏经阁总事童子,有人找很正常,闫小罗也没多想,回应一声,起身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一名相貌威严冷酷的中年人,身穿代表着镇山长老级别的白袖黄衫,负手立在那处。

    见闫小罗出来,此人却不说话,眉眼一开一合,大手一伸,五指一并,闷道一声“疾!”,一层蒙蒙黄光遽然而起,似狂风怒涛般刮将过来!

    每晚勤习法术的闫小罗濒临如此变故,身体本能地做出了反应。

    激灵灵朝后一抖中指,呼诀出口,赤光一闪间,地面上尘土四面撮动,刮起一道小小风卷,只听刷地一声,鞋底与地面急速摩擦,整个人如同牵线木偶,歪歪斜斜地往后退走。速度却是极快,嘭地一声暴响,狠狠地撞上丈许开外的墙壁。幸而身子没被黄光扫到,只是稍稍地擦到边锋,即便如此,也似被猛风迎面摧刮,蓝色衣衫鼓动之间,直欲离体飞去,而脚上的这双布靴,在如此急速的摩擦之下,也算是差不多报废了。

    “咦!”

    中年人一招没得手,毫不掩饰心中的惊讶,低呼出口。

    他只是想将此子攫到手里,检查一下此子的身躯,却没想到熟稔无比的一招摄拿术竟会无功而返!而此子还只不过是一名连二灵都不到的一灵童子,端的是叫人惊骇难言!

    他不用问,也并未看到对方藏在身后的指诀,只看空中逸散的灵力星光轨迹,便能猜出此子使出的是戊土搬运术,只是将搬运的对象略作改变,变成了青石地面!

    搬运术速度竟然快若闪电——此子的灵力运转怎会如此迅疾?

    一法通,万法通!此子的悟性竟然这般高超?

    只是这身令人生厌的低劣草骨,端端可惜了如此独特的灵力和悟性!

    即便他生性果决,作风猛严,此时也不仅生出了浓浓的惋惜之意。

    “跟我来!”

    中年人并未多说什么,也没有责怪那满面惊疑不定,竟然敢出手反抗镇山长老的孩童,说出三个字,转身就走。

    嘿!新鲜!这叫啥,斜刺一枪拨马便走?不过你是镇山长老,不跟你一般见识……闫小罗眼珠一转,也不多想,揉着被墙壁撞得生疼的背脊,呲牙咧嘴地跟了上去。

    若非星灵在旁说此人没有恶意,闫小罗早就不顾一切地……开溜了。

    行进的路线非常熟悉,柳千城曾经带他走过一趟,行进的目的地正是整座青石台的中枢——议事阁。

    一路上未说半句话,闫小罗心头却是在不停地转经,总结二十多日来的所言所行,确定自己并未做错任何事,当下便安下心来,未作亏心事,不怕鬼敲门,此为十字真言!

    踏入阁中议事大厅,闫小罗顿足怔住,镇山长老自找蒲团坐下。

    十名镇山级别的长老左右各五,合手盘坐,柳千城和谭雅等镇阁长老竟连蒲团都无,皆是负手立于镇山长老身后,那夺走息鼠的紫衫女子赫然就在其中。厅中正位所坐正是陶师陶知月仙子,身穿九凤鸣日黑袖黄衫,手拿紫金银柄短拂尘,凤目中精光闪闪,见闫小罗前来,便自一甩拂尘,柔声启齿道:

    “此子便是闫罗,乃是柳君指派而来,仅靠足履之力,横跨澜沧荒原,可算尽心尽力,赤子真心。”

    众人微微颔首,数十道或威严或赞许或查探的目光刷刷聚拢而来,皆化作失望而去。

    只有那引闫小罗前来的冷酷中年人,却是并未再看闫小罗,只是扫了一眼众人失望的神情,嘴角微不可觉地轻轻上翘。

    便听陶师继续说道:

    “三月之前,佛门昭觉寺所镇蛮荒魔域挑起零星争斗,浑天妖域随之蠢蠢欲动,还真上门昆一真人有所察觉,号召心宗诸门派严阵以待,柳君便是在接到号召之后,破关而出,往还真上门而去。”

    众人静静聆听,都晓得陶师说这些人所共知之事,定然会有后话,果然,陶师语气一转,提出了两个问题:

    “到了我等这个境界,都可推知自身寿命,柳君寿命无多,必已心中有数,却不能及时赶回本门,这是为何?柳君即便不能赶回本门,为何不留在还真上门,让还真同道为其收魂渡心,反而要急匆匆地往回赶呢?还请各位同道共议此节。”

    话音一落,陶师拂尘一甩,闭目而坐,众人相对而视,俄而轻言相谈,议论多时,却皆是满脸茫然,毫无所得。

    明明清楚自身还有几天活命,却冒着魂散天地的危险回返门派,既然如此,就应该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抵达,即便有事耽搁,不能抵达,也应该拜托还真同道前来送信,而不是一名根骨低劣的草骨童子……

    又有几道目光投注到闫小罗身上,饱含犹疑之色,上下打量个不停。

    闫小罗反正豁出去了。大佬们开会,喊他来做个标签,虽然连个蒲团都没,但也觉得很有面子,柳师他们不也站着呢嘛!随便你们怎么瞧吧,又不会少一块肉,那句话怎么说来着,死猪不怕开水烫?不对不对,应该是面对群雄,夷然无惧,年少英雄,赤胆真心。

    好不容易措词给了自己几分底气,便听得一声指名道姓的喝问:

    “童子闫罗!你是如何遇到柳师的?”

    发话的是一名年岁不大的青年镇山长老,在一堆中老年之中显得尤为突出,只是那满脸的煞气,只看一眼,便让人无端心寒,肯定是个厉害人物!

    还有一名青年女子,面目普通,然而气质超群,跟问话的青年男子一样,也是镇山长老,气质也有八分相似,都是面色凛然,眉眼间尽是煞气。

    闫小罗亲手掩埋过一百七十口乡亲,十日挖坟,边哭边埋,打那之后,他便觉得啥都不可怕了,除非是超出认知范围之外的诡异事物——譬如星灵,才能让他找回久违的恐惧感,混熟之后,却也是见怪不怪。更别提仅仅是气质有点吓人的青年男女了。

    只见他对青年镇山长老略一拱手,不慌不忙地答道:

    “弟子见到大叔之时,正是漫天暴雨,他坐在树下躲雨……”

    说了半句,便被一道尖声怒喝从中打断:

    “黄口小儿,也敢与柳师叔侄相称!”

    却是那青年女子镇山长老,只见她柳眉倒竖,凤目怒张,一字一字如冰凌射出,气势好不骇人。

    叫了柳还青十几天大叔,也不见他本人有何不愉,谭师、陶师、柳师都未曾出言责怪,偏偏此女跟疯子一般,当场怒骂,竟似是与他有仇,真是叫人又惊又气!

    闫小罗扭头吐出闷气,气极反笑道:

    “我便叫他大叔,你又待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