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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 第五十四章 针锋相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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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你好像还舍不得他走呢?”王异走来刘箫身后,见他呆呆凝视着远路不由问道。

    刘箫摸了摸额头道:“这人好奇怪,我们的一切他似乎都很了解,不过他一定是个好人。”

    “你眼里都是好人。”王异哼了声道,“还是想想今晚吃些什么吧?”

    “是,师娘。”刘箫学着张陵的语气哑声道。

    “你也来胡说。”王异笑着挥拳轻锤在刘箫背上,刘箫正待再学,忽见王异停下动作敛起笑容,坐去火前不再言语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,我开玩笑的。”刘箫只道自己又说错了话,歉疚道。

    “不怪你。”王异小声答应着,以前她日日都在筹划如何对付董卓,很久没一天说如此多的话,自己倒有些不适应了。

    刘箫手内转动着石匣卡,暗自心责,里面只有出门蔡琰赠予的十五两银子,却没携带丝毫口粮,这荒郊野外,却去哪里买来吃食?

    “适才来时,我见不远树下有些野菜,以前在凉州时,我和几名家仆有段没口粮的日子,就是熬那些野菜度过的。”王异见他眉头紧锁,知道在忧心自己腹饥,是以如此出言,“我恰好也懂些烧煮门道,不知你能否受此委屈?”

    “你能吃得便好,我这就去采些来。”刘箫想不到她如此心细,闪身就待前往,却被王异轻轻捉住了衣角。

    “去哪?你在屋里乖乖等着就好,哪有过男人餐厨之理。”王异将他拽回篝火旁,自己则卷起衣袖,藕白的柔荑上显出凝脂臂肤,回首对刘箫妩媚一笑道,“少坐片刻,餐宴即刻就好。”

    刘箫望着走出门去的那道纤纤倩影,心底忽然有股温暖升起,这股暖意就好似回到了自己家中一般。忙累一日,佳人守候,烛光下,备了精致夜宴,茶足饭饱后,依偎在火炉旁,娓娓述说着绵言细语,情到浓处……,刘箫啪的在自己脸颊上拍了一记,都在想什么,蔡琰可还在洛阳等候着自己。

    不多时王异带了些许野菜回来,用那斗壶烧煮了,虽是差些料味,但刘箫奔波半日早已疲累,仍吃的格外香甜。

    室下空旷,二人后夜只能围坐篝火边假寐,时至二更,外面又有雷声传来,刘箫惊醒过来,瞧见篝火另侧坐着的王异,见她埋头膝上瑟缩发抖,走近轻声道:“王姑娘。”

    王异慢慢抬起头,面色煞是苍白,唇口也是暗青。

    “你着凉了?”刘箫抬手在她额前略略一触,慌忙脱下上衣,披去她身,王异待要推诿,刘箫还是强行将自己的外衣给她盖上了,又加了许多薪柴,引的那篝火愈发旺了,这才单薄着坐去对侧,望着仍在瑟瑟发抖的王异,想到她怀着家族仇怨与自己奔波来到这里,不由格外怜悯同情,只望她能早日迎来董卓身死那日。那时自己一定正和蔡琰在一起,想到蔡琰,他心内异常舒畅,白日花园中那旖旎美景又浮现出来,窈窕的身形,迷乱的呼喊,红白交织的世界。

    “你在想什么?”锁灵塔的声音忽然出现。

    “没,什么也没想。”刘箫脸面涨红,反问道,“你个家伙跑哪儿去了?刚才我问你话,也不出声。”

    “别提了,我刚才若要出了声,只怕现在已经不是和你在一起了。”锁灵塔叹口气道。

    刘箫不明白它的意思继续追问:“你的意思……不会是那个叫张陵的老头子吧?”

    “不是他还能是谁?”锁灵塔恨恨道,“我哪怕有丁点动作都会被他看穿,他如将我收了去,你也别指望回自己的时代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端端的,他收你干嘛?”刘箫愈发好奇。

    “别提了,他是道家正宗,我是洪荒之后,中间有些纠葛一时半会也说不清,我若不是被这塔锁了元神,哼!”锁灵塔并不想提起往事。

    刘箫点点头,再次问道:“对了,刚才他说的太平要术七暗穴,为什么我从没听你说过?南华也未曾提起过。”

    锁灵塔沉吟片刻:“我确实不知什么七暗穴,不过张辅汉既然提到了,那就一定是有的,他以肉身渡道,懂得自然多些,哪像我……”说到最后锁灵塔无奈的苦笑了下。

    刘箫听他说的凄凉,不好意思再继续追问,只淡淡应了声:“那我休息了,明日还要赶路!”

    锁灵塔在石匣内没做丝毫回应,不知是没有听见,还是陷入了对遥远旧事的追忆。

    第二日天蒙蒙亮,刘箫就被王异的咳声惊醒过来,举目就见她面色惨白,那双秀目早没了往时神采,剧烈的咳嗽引出她泪光点点。

    她似是要努力站起,却终是体力不支,险些便要跌倒,刘箫急忙扶在她的肩头,王异待看清是他,无神的双眸眨了眨,声音略泛沙哑道:“我们继续走吧,今日应该就能到泰山境内。”

    刘箫心忧道:“你这个样子还怎么走,等前面我去找户人家,你只管歇息等候,到我回来时接你。”

    “不。”王异猛然推开他,努力站直些身子,“我是来帮你取惑心夜蛤的,拿不到这东西我哪也不去,有了惑心夜蛤就可破掉董贼的宝甲。记住,你说过,你也是想要刺杀董贼的。”

    王异因染寒病,说不了几句就已骄喘连连,扶着一旁木椽盯向刘箫道:“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。”

    看到王异此时的状态,刘箫又怎么可能不答应:“你说吧,我答应你,不管做不做得到,我都一定拼尽自己所有的能力。”

    王异扶着木椽缓缓委顿在地,苍白的容颜露出丝笑意,看着到了近前的刘箫道:“若我出现了什么意外,你定要将刺董一事做为自己命中的全部,你能做到么?”

    “好,我答应你!”刘箫扶住她,挚声应道,“不过,你绝不会有任何意外,刺董这事是咱们两人的全部。我发誓,一定会让你看到董卓撒血殒命,身首两处的一天。”

    刘箫说这话时没有丝毫冲动,他既已决定要留在这个世界,就不在乎做出任何改变历史的事情,若真的赐予良机,他完全可以舍却一切,刺杀奸相董卓。公有为国之理,私怀王异之约。

    “恩,我相信你一定会记住今日的话。”王异借着刘箫的扶助站起身来,“走吧,泰山今日就可到。”

    刘箫心下极是为难,完全没想到身边这个看似娇弱,一阵风就可以吹倒的女孩儿,会如此执拗顽强。虽说适才起誓要让她看到董卓身死之日,但她若如此托着病体来回奔波,自己也很难保证真的能够兑现诺言。

    刘箫将王异托上马背的一瞬思量已定,前面只要碰到人家,不管王异如何反对,都要将她留在那里养病。

    待刘箫也跳上马背,王异回首看了他一眼,无力说道:“若你路上将我抛下,自行去了泰山,我就一个人返去洛阳,我王异说到做到。”

    刘箫闭上眼,无奈叹了口气:“我们一起去泰山。”

    二人并一骑再次踏上旅途,开始刘箫照顾王异,有意放慢了马速,却被王异觑破,只得再次将速度提高到最大,一路疾驰。只在过东平时停下买了些熟食,便再没做丝毫停留,午后将近申时,二人就已进入了泰山郡内。

    刘箫,王异随着引领兵卫走入鲍信府下,因为提早已将李儒书信递交,二人并未等候多久,鲍信就在前厅接见了两人。

    “天子迎回,宦党伏诛,京都内有群臣相佐,外有诸将守关,现今定然是内外安泰,一片祥和景象吧?”鲍信说着摆了摆手,示意身旁女侍站远些。

    刘箫注视向鲍信,见他四肢健硕,面容黝黑,显然是长年在外征战所致,适才那番话刘箫却不知他是有意试探还是仅仅在客套,脑内略思回道:“校尉所言略有所差,古云,虽有明君,士不先教不可用,之于教民,德义不相踰,勇力不相犯。今京都之内,虽有平静外相,实则暗流涌动,不臣者或有所动,或有所谋。现天子明辨,与之恶臣,虚与委蛇,然此终非长久之计,实是养毒之举。”

    刘箫因为有鬼谷玄兵卡,武经七书,孙武尉缭都如刻在脑内,与鲍信对言,随口便引用了“司马法”中的语论。

    鲍信愣了愣,起身走了半圈,忽然回望向刘箫,厉声道:“恶臣?汝观朝内谁是恶臣?”

    刘箫不由一怔,没想到鲍信会说得如此直白,朝内情形大家都一目了然,现今却要摊开来明说,刘箫犹豫起来,鲍信与董卓有狭也只是猜测,现今自己又带了李儒书信来求取宝物。以鲍信的立场而言,自己究竟要说到哪一步?是直接撕破脸,与董卓势不两立,还是继续隐匿怀柔,两不得罪?这个度究竟要如何把握?

    “董卓,李儒,李肃均是恶臣。”王异忽然站了起来,目光炯炯看向鲍信,因为寒病未退,她面容惨白,声音也略泛沙哑,但适才那句话却说的分外清晰,铿锵有力,她继续大声道,“朝内趋炎附势,对贼党心有所惧,行有所驱,一味迎合,却忘了为臣之本的诸多官员,亦是恶臣一类。”

    说罢王异将目光投向鲍信,一字一句道:“心有所恨,却明哲保身,不敢斥贼于朝堂,退隐回地方乡野。自以为不与豺狼相伴,却有纵容豺狼之举,此亦是恶臣。”

    “大胆。”鲍信怎会听不出王异说的是谁,怒目道,“汝是何人,竟敢言此狂语?”

    王异直视着他的目光,轻轻摇摇头道:“可惜,我王异身为女流,空有报国心,虽强过满朝文臣大夫,却……,我若为男,定然效法古之勇者,行千里志,立不世功,成则周武三千,败则田横五百,纵杀不得贼,除不掉奸,也要身死明志,马革裹尸总好过朝内养蛆。”

    这番话刘箫听得心潮澎湃,没想到王异虽有疾在身却仍可讲出如何豪言,他心下暗赞不已,同时又暗暗捏了把汗,起身站去王异身侧,眼睛却在打量一圈室内摆设,思索着若是起了冲突两人的脱身路线。